第476章 好不驕橫

 第二個托盤之中,卻放著一根玉蕭,卻是戰國之時的樂器,懂行的人都知道,這是昔日巴蜀之國的宮廷之物,巴國蜀國,先後被秦國所滅,秦國佔據了巴蜀之國的千里沃野,方才能夠積聚力量,統一天下;第三個托盤當中,卻放著一個純黃金打造的棋盤,正是前幾日,在密林深處,伏擊孔蘇等人的六大殺手中的一個,西夏四怪當中的老二嚴正明手中的兵器,現在已經被金鱗盟的工匠高手修飾一新,當成了孔蘇送人的物件;第四個托盤當中,卻只有一個紅紙包成的紅包,簡簡單單,裡面的東西,卻是人人都懂的,銀票,現在唯一不知道,只是這些銀票的數值而已。
“前輩,你貴為後宮總管,卻風塵僕僕,來到我這荒郊野外,晚輩實在過意不去,些小禮物,自然不敢擾了您的法眼,您就拿著賞人吧。”孔蘇微笑道。“孔幫主如此客氣,讓老奴實在受之有愧。”高國忠微笑道,眼光卻在這些禮物上流轉,當他看到那一個黃金棋盤的時候,眼神當中分明閃過了些什麼……孔蘇緊緊盯住他的所有表情,他確信自己沒有看錯,高國忠一定是認得這個棋盤的,那麼,他為什麼會認得這個棋盤呢?是不是他也認識這棋盤的主人呢?他與西夏四怪,到底是什麼關係?謀殺自己的幕後主使,真的像表面上看的那樣簡單,就真的是蜀城的蜀王府嗎?孔蘇忽然覺得,現在的故事,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。金鱗盟正堂之內,孔蘇和高國忠,正在東拉西扯的聊一些廢話,高國忠收了他的禮物,卻未必懂得孔蘇的真正意思,但孔蘇並不著急呢,有些東西,需要受禮的一方,慢慢的領悟。“放下,我讓你放下。”院子裡忽然傳來人們七嘴八舌的怒吼。聽到院子裡突然爆發的怒吼,宋知白已經展動身形,飛掠到了院子當中。孔蘇和高國忠,對視一眼,也都起身,跟著來到了院子當中。院子裡,金鱗盟的眾多頭領,還有高國忠的手下們,此刻竟然都已經拔刀相向,虎視眈眈。“這是怎麼回事?”孔蘇臉色一沉,冷冷說道。“稟告幫主。”楊鋒出列,單腿跪地道:“這四位先生,不知為什麼,忽然要挪動我們的四個旗座,我們不滿,方才引發了口角。”他指了指金鱗盟大院子當中的四個碩大的旗座,每個旗座,都插著一杆鐵桿大旗,而旗座本身,都是純石材的,兩種重量相加,至少有五百斤重。孔蘇便笑道:“不知四位大人,挪動這幾個旗座,到底是什麼意思?在下請教了。”他說的十分客氣,雖然他已經看了出來,這四個怪物,肯定是受了高國忠的指使,來這裡挑事兒了。“哼,果然是新成立的幫會,到底沒見過世面,還不懂規矩呢。”只聽一人冷笑道,正是高國忠身邊的大力士之一。四個大力士,聞聲大笑,然然將滿場的武林高手,視為無物。此言一出,金鱗盟眾人,勃然變色。 宋知白微笑道:“四位大人,給個說法?”“你想聽?”那壯漢冷笑道,他的肌肉都隨著他的說話而上下顫抖,也真不知道如此強勁的肌肉,是怎麼練出來的。“在下願意聆聽賜教。”宋知白微笑道:“所謂三人行必有吾師,更何況幾位大人都是高公公身邊的要人,自然一定是會有高論的。”“哼,高論就不敢當,可是你們現在為朝廷做事,而不是你們以往的江湖鬥毆,所以起碼的規矩,要懂。”為首的大力士竟然像教導學生一樣對宋知白說話,如此趾高氣昂,說白了就是狗仗人勢,並沒有將金鱗盟放在眼裡。這些人的目的,也正是要讓金鱗盟像狗一樣的順從,可惜他們錯了,從孔蘇成立金鱗盟的第一天開始,就沒打算要做狗。“是何規矩,請大人賜教。”宋知白臉上帶著微笑,眼神當中卻滿滿都是鄙夷不屑,此時他臉上的表情,越來越像孔蘇。孔蘇心中苦笑,滿江湖都說自己是一個翻版的李卓然,現在的宋知白,怎麼看怎麼像一個翻版的孔蘇,長江後浪推前浪,一代新人換舊人,只是這更新換代的速度,也忒快了點兒吧?大力士的首領微笑道:“你們沒接受過聖旨,所謂不知者不為罪,我們也就不跟你計較了,你們不知道,傳聖旨的公公和儀仗隊,從來是到了地方傳旨意之後,不走回頭路的。這是規矩,代表著朝廷的聖旨令出必行,絕無絲毫反轉的可能,所以我們需要在你們的院子裡轉一個圈,才能調整過隊伍來。這幾個旗座擋路,自然要搬到一邊去的,你們又何必如此大驚小怪?-尋常的大臣家裡,我們連影門牆都拆過的。”“既如此,那就悉聽尊便了。”宋知白微笑道:“來人,幫助幾位大人挪開旗座。”“不必。”大力士忽然笑道:“區區幾個旗座,我們兄弟輕鬆就能擺平。”他一擺手,四個大力士便慢慢走到四個旗座旁邊,每個人下腰深蹲,慢慢用上了力氣,孔蘇一眼便已經看出,這四個人雖然膀大腰圓,肌肉變態,所用的卻都不是蠻力,這是衡山派的內功。衡山派的高手在高國忠身邊做跟班,可見這位高公公,手段果然是強得很,口袋裡的銀子,想必也一定多得很。於是四個重達五百斤的石頭旗座,連同上面的大旗,便都被四個人緩緩抱起來,向院子的角落裡走過去,他們個個腳步輕鬆,步態穩重,好像閒庭信步一般,很多金鱗盟的人都看得流出了冷汗,這是何等的舉重若輕。內行人都知道,抱著重物,越是吃力的人,越是會走得飛快,相反過來,如果能負重慢行,甚至走得如此輕鬆,那就一定是真功夫了,看來區區五百斤的重量,對四個人來說確實是小事情。四個人搬走了旗座,洋洋得意,個個兒斜眼看人,好不驕橫。